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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0日,春分,我的宝宝出来了,孕期里总觉得日子过的太慢太慢了,现在回头再看看,却感到人生的每段经历,大概都有其特殊的目的。回顾两年来的试管过程,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
大概每个开始试管旅程的人,都能写出一部长长的备孕史,我也不例外,这条在普通人眼里顺其自然的路对于我而言却注定不是一条康庄大道:从2013年开始,体检发现多发性子宫肌瘤却又不及手术指证——跑遍上海各大中西医咨询先手术还是先备孕,无解;继而发现内膜息肉——接受宫腔镜手术并诊刮;宫内自怀却被误诊宫外孕,后遭遇胎停——药流+清宫;左卵巢发现巧囊;接受宫腹腔镜肌瘤剔除术——术中剔除十个肌瘤,通液发现两侧输卵管均阻塞;术后两月复诊肌瘤有残余并已复发;输卵管造影提示右侧间质部闭塞,左侧通而极不畅,宫腔存不规则充盈缺损……整整两年多来,我跑遍全上海各大医院,成了一个有着非常多看诊经历却依然彷徨无措的资深病号。
正当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我读到了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生殖科的那本“红宝书”——《不孕症常见问题解答》(现在改名为《上海九院生殖科就诊攻略》),这本170多页(现已增至206页)的“红宝书”我差不多读了三遍,第一次了解了微刺激促排、黄体期促排、自然/人工周期移植、胚胎冷冻/解冻术等等专业知识。终于在2015年的春节前夕,我和先生做了一个从未想过的大胆的决定:去上海九院做试管。
【努力过就不后悔】
真正走上试管这条路之前,我把一切都想得很美好,甚至向领导夸口:一个月促排取卵、一个月宫腔镜准备内膜、三个月后移植,绝不会影响工作。然而真的开始了才知道,试管这条路上没有那么多的幸运儿,而我也很不幸地成为了特困户的一员。经历了两次促排取卵都没能获得胚胎的悲惨遭遇。
在当时,我本能地对上海九院产生了怀疑,对我的主治医生产生了怀疑,对微刺激促排方案产生了怀疑,我才31岁,怎么可能促不起来,怎么可能没有胚胎,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分别又去了仁济生殖科和集爱生殖中心,却得到了一样的答复:你的卵巢功能已经不太好了,就算转院,换进口药,换促排方案,换医生,恐怕结果也是差别不大的。
两位医生充满打击的话语却坚定了我在这条路上耗到底的信心,我不再怀疑主治医生,不再质疑九院的技术,我能做的就是坚持再坚持,因为微刺激方案对身体的伤害比较小,可以尝试连续进周。就这样,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一共促排取卵了六次,越促越勇,越促越好,最终攒到了十个胚胎。
然而接连两次移植失败让我又一次陷入了极度焦躁的情绪,看到自己吃尽苦头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胚胎就这样成了炮灰,压力之大郁闷之极根本是常人体会不了的。我整天以泪洗面,把自己隔离于朋友之外,沉浸在绝望中不可自拔。
终于在第三次移植前,我专程跑到杭州中医院找潘农医生做了个三维彩超,他认为我的子宫实在问题太多了,不太可能怀的上孩子了。这死刑一般的宣判,却反而让我的心平静了下来,既然不可能成功了,那么就顺其自然吧。在第三次移植后,我并没有卧床,而是画画图,听听歌,联系了一个美国的医生,准备出国*孕事宜。然而可能正是因为心里放下了,宝宝在意料之外,居然就这样来到了。
【做一个睿智而懂沟通的患者】
我还没辞职之前,最怕遇到的就是正当埋头挑战某张报表的时候,有员工来咨询税率问题或公司政策问题,哪怕已经腾不出空,我也必须放下手上进行到一半的工作来回答他们的问题。换位思考一下,中国的医生尤其是生殖科的医生,工作强度之大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负荷。如果我们在他们看病历下诊断时打断他们的思路,是不是一种对我们自己和其他姐妹的不负责呢;如果我们还要求他们来宽慰我们受伤的心和不知所措的彷徨,是不是变相地加重了他们的工作负担呢。同时,医生们总是不止一次强调“以诊室的交代为准”,因为在诊室做出治疗决定的时候往往会仔细考虑,会分析以往的病史,病人也许会觉得医生拒绝回答是态度不好,其实是不理解医生的工作方式,医生作出一个判断需要分析全面的资料,不是在走廊上问问就能回答的,那样很容易出错。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做一个睿智而识辨别的患者》,而在这里我更想说,我们要做一个睿智而懂沟通的患者,现在许多医院以及其下的各个科室都开设了公众号,全方位地提供各种就诊信息和科普知识,包括一妇婴段涛院长,红房子花房姑娘等在内的微信微博大V们都常常发布科普信息,传递正确的就诊观。好孕帮也以微信群、APP、公开课等多种渠道全方面地介绍备孕相关的知识,让我们能轻而易举地查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医学是个高度个体化的学科,每个人的情况和结局都不会完全一样。做一个睿智的患者,我们要懂得利用现成的资源,从知识库中获得有效的信息,而不是一头雾水地去问医生;做一个懂沟通的患者,我们应该先理解医学,理解个体差异,理解生命的神奇和不可掌握,更理智和聪明地与医生沟通。
【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六取三移,我一共打过九次夜针,每次打夜针的那二十四小时内,都要来往医院三次,每次
路上来回三个小时,好几次我在夜色里看着昏黄路灯下“上海第九人民医院”的大招牌,心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滋味。我知道有无数的姐妹也和我一样,一次次地自我打气,一次次地跌倒再来,一次次地奔波来往于家和医院之间,每个周期我们都要吃一把把的药,抽N次血,屁股上满是针眼,每次进周后的心情就像“打怪升级”“高考揭榜”:有没有泡、FSH多少、E2多少、内膜多少……我们每天讨论着别人不懂的东西,俨然像一个个专家主任……而这样的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真正正地明白。
记得第一次取卵前,我在狭小的准备室瑟瑟发抖,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姐妹立刻过来抱着我安慰我,她说不要怕,她已经第四次了……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看见老公眼巴巴地等在门口,我说一个,他马上欢天喜地地去取精了……我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有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的只是一句加油,只是互相的陪伴,我老公常常说:大人物出场总是比较晚比较难的,我们在这条路上走的如此艰难,将来注定要生一个大人物出来的。我们的宝宝也许会迟到,但它绝不会缺席的。
所以,谢谢亲爱的姐妹们,谢谢天南地北而来素不相识却与我相知相交的你们,谢谢身边不离不弃的先生,谢谢在取卵手术中鼓励我、陪我“一起努力”的医生们。谢谢你们陪我爬过的每一座山,趟过的每一条河流,相信在每一个独立的人生里,尽管看着有难处,总有盼望,总有恩典,总会有阳光照在我们的头上。我很骄傲为这件原本似乎稀松平常的事竭尽了全力,让人更明白生命本应该是来之不易的。愿所有还在路上的“准妈妈们”平安喜乐,顺顺利利。我在前头等待你们。
[偷笑]姐妹们,来接好孕哦!